摘要：改革开放以来，我国非公经济发展迅猛。 我们党对非公经济的认识，也经历了从“有益补充”到“重要组成”再到“同等地位”的历史演进。 非公经济高质量发展，是我国实现共同富裕的重要力量、促进创新发展的微观动力、助力国内经济大循环构建的生力军。 当前，非公经济高质量发展仍存在不少体制机制障碍：在市场准入方面仍存在诸多壁垒，发展空间受阻; 在公平竞争方面仍存在一定歧视，资源使用不公; 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未能完全发挥，发展信心不足。 为此，其优化路径包括：持续放宽市场准入，培育更多充满活力的市场主体; 践行竞争中性原则，激发市场主体活力与动力; 完善产权保护制度，实现产权有效激励和要素市场化配置。
关键词：非公有制经济; 高质量发展; 市场准入; 竞争中性; 产权保护
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坚持全面深化改革，不断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极大提升了社会生产效率，创造了世所罕见的经济快速发展奇迹。 与此同时，我国非公有制经济也得到了迅猛发展，已日益成为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推动力量。 但也要看到，随着经济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的内外部环境也发生了深刻变化，对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机制提出了新的要求。
与这些新形势新要求相比，我国还存在要素流动不畅、竞争中性有待提高、资源配置效率不高等问题，推动非公有制经济高质量发展仍存在不少制度障碍。 为此，2020年5月发布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新时代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意见》提出，要“营造支持非公有制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制度环境”。 [1]有鉴于此，本文在简要回顾我国非公有制经济思想演进的历史脉络之后，重点分析非公有制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现实意义、制度障碍及其优化路径。
一 非公有制经济思想演进的历史脉络
从历史进程来看，改革开放以来，我国非公有制经济伴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形成和发展，经历了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弱到强的变化。 我们党对非公有制经济的认识，也经历了从对公有制经济起着“拾遗补缺的作用”，到是公有制经济“必要的有益的补充”，再到和公有制经济都“是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的转变，标志着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认识上的逐步深化。 与既有研究[2]不同，本文以三大重要历史事件为节点，将非公有制经济思想演进过程分为三大阶段。
(一)第一阶段(1978-1992年)：从“拾遗补缺”到“有益补充”
伴随着改革开放和思想观念转变，解放生产力和发展生产力逐渐成为国民经济发展的重要标准。 因此，改革开放后，非公有制经济的地位发生了关键性的转变。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明确提出，“正确地改革同生产力迅速发展不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 [3]从此开启了我国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的伟大征程，非公有制经济得以恢复并迅猛发展。 党对非公有制经济的理论认识，也随之从对公有制经济起着“拾遗补缺的作用”，逐步发展到是公有制经济“必要的、有益的补充”。
1981年6月，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提出，“一定范围内的劳动者个体经济是公有制经济的必要的补充”。 紧接着，1982年9月，党的十二大报告提出，“在农村和城市，都要鼓励劳动者个体经济在国家规定的范围内和工商行政管理下适当发展，作为公有制经济的必要的、有益的补充”。 此后，党的几次重要会议对非公有制经济的“补充论”进行了系统完善。
1987 年10月，党的十三大是党对非公有制经济思想发展的一大突破。 党的十三大报告提出：“私营经济一定程度的发展，有利于促进生产，活跃市场，扩大就业，更好地满足人民多方面的生活需求，是公有制经济必要的和有益的补充。 ”由此，公有制经济必要的有益的补充主体从个体经济扩大至私营经济。 非公有制经济突破了我国单一公有制经济的所有制体制，极大提高了社会生产力，使资源得到更加合理的配置，对方便和满足人民生活、扩大劳动就业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二)第二阶段(1992-2012年)：从“有益补充”到“重要组成”
从1992年10月党的十四大确立“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目标开始，非公有制经济在我国步入高速发展时期。 这是因为，非公有制经济最接近市场经济的运作机制、价值规律、供求规律、竞争规律，作为市场经济的微观基础，非公有制经济能充分调动市场各方面的积极性，促进竞争，激发国民经济的活力，并推动公有制经济为适应市场需求改善经营、进行改革，极大促进了生产关系的改善和生产力的发展，是市场经济中富有活力和创造力的市场主体。 并且，在国家政策层面，非公有制经济的地位进一步提升，与公有制经济一样都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 [4]在这段时期，非公有制经济对中国经济发展的增量部分贡献超过70%，日益成为繁荣市场经济的有力支撑。 非公有制经济的作用越来越不可替代，是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基础。
同时，非公有制经济也逐渐肩负起更多的责任。 经济社会发展水平不发达，生产力水平和生产社会化程度的多层次性和不平衡性，客观上要求我国必须突破单一所有制的经济结构局限，强化市场的作用，充分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实行以社会主义公有制为主体的、多种所有制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 多种所有制公平竞争、相互促进、共同发展，不断促进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建设，才能真正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激发和增强市场活力，优化和完善资源配置，保障和改善人民生活。 这是我国改革开放实践中的伟大理论探索，是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必由之路。
(三)第三阶段(党的十八大以来)：从“重要组成”到“同等地位”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强调指出：“公有制经济和非公有制经济都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都是我国社会经济发展的重要基础。 ”[5]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党的十九大报告中重申“两个毫不动摇”：毫不动摇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毫不动摇鼓励、支持、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 [6]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关于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的战略部署，为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提供了更强有力的制度和政策保障。
非公有制经济作为我国经济增长和转型过程中的主要支撑力量，在我国经济发展中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 一方面，非公有制经济作为国民经济增长的重要支撑，是扩大就业、促进创新、创造财富、增加税收等的重要力量; 另一方面，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激发了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活力和动力，促进了我国产业升级，为公有制经济的发展和改革提供了借鉴的经验，创造了更好的内外部环境，在经济新常态时期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推动力量，加快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完善。
可以说，非公有制经济已经上升到与公有制经济同等重要的地位，上升到党的基本方针、社会的主要矛盾的政治高度。 尤其是党的十九大以来，党不断发布相应文件和意见，制定相应政策与规定，为非公有制经济发展提供了更加强有力的制度和政策保障，为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提供了更大的空间和机遇。
二 非公有制经济高质量发展 的现实意义
随着我国经济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我国经济发展的内外环境也发生深刻变化。 在新形势与新要求下，在新发展理念的指引下，进一步激发全社会创造力和市场活力、促进就业和改善民生等现实问题，为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建设提出了新的要求。 而非公有制经济高质量发展作为新时代新形势下的实现共同富裕的重要力量，也是激发各类市场主体的活力和促进创新发展的微观动力，有利于国内经济大循环，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
(一)非公有制经济高质量发展是实现共同富裕的重要力量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发展为了人民，这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根本立场。 ”[7]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经济和社会的发展是为了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和美好生活需要，社会主义的本质是为了实现共同富裕。 而非公有制经济高质量发展可以有效增进人民福祉、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成为朝着共同富裕方向前进的重要手段。
一方面，非公有制经济高质量发展有利于增加供给，通过竞争和市场中“看不见的手”优化资源配置，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在经济增长和创造财富中起到重要作用。 非公有制经济因其净资产规模小，利润占比高，经济投入少，效益大，创新力强，增长快、运行机制灵活等特点及优势极大地解放和发展了生产力，生产力的提高增强了生产效率，优化了产业结构和产品质量，丰富了供给，增加了财富，提高了人民对生活质量。
另一方面，非公有制经济高质量发展有利于增加社会就业和再就业，让更多的人通过劳动创造财富。 非公有制经济能够满足人民多样化的就业需求，并通过不断整合生产要素，积极优化资源配置、鼓励探索创新创业，源源不断地创造新的就业岗位，成为扩大就业特别是城镇就业的主要渠道，从而保障大多数人获取收入的机会，又促进城乡人口的流动，缩小贫富差距。 同时，非公有制经济促进和完善了市场经济竞争环境，企业利润会趋于合理，就业增长，也会提高工薪阶层的收入，逐步建成“全面小康”并最终实现“共同富裕”。
(二)非公有制经济高质量发展是促进创新发展的微观动力
经过改革开放40多年的高速发展，我国经济规模和产业结构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发展阶段从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增长转变，经济向形态更高级、分工更优化、结构更合理的阶段演进，推动高质量发展必然成为新时代国民经济的发展思路。
理论上，高质量发展是以新发展理念为指导的经济发展质量状态，创新是高质量发展的第一动力。 [8]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要“加快建设创新型国家”。 习近平总书记2020年8月在经济社会领域专家座谈会上的重要讲话中指出，“实现高质量发展，必须实现依靠创新驱动的内涵型增长”。 [9]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在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的牵引作用下，就必须推动非公有制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培育更多充满活力的市场主体，增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微观动力。 [10]在国民经济中，过去5年，民营企业完成我国65%的专利、75%以上的技术创新、80%以上的新产品开发; 一批优秀民营企业家走出去参与国际竞争，成为亮丽的“中国名片”，非公有制经济有助于激发全社会创造力和市场活力，通过源源不断的创新为中国经济源源不断地开发新的增长点。
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蓬勃兴起，我们要把握好这次机遇，以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为重点，激励企业家发挥创新和勇于尝试的精神，充分调动企业和员工创造力，把企业打造成为活力强大的创新主体。 市场的活力来自企业，企业的发展关键在企业家，企业家精神最核心的就是创新精神。
在市场成为资源配置的决定性作用前提下，在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努力下，一个个鲜活的企业家带领一个个鲜活的非公有制经济参与到市场经济活动中，在科技革命的战略机遇期中干事创业，追求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推动技术进步，让企业发展更有活力和竞争力，让非公有制经济成为创新创业创造的重要力量，促进非公有制经济的创新协调与联动作用，推进市场创新发展，完善市场运行与竞争机制，不断提升经济发展的质量和效益，成为新时代构建新发展格局、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推动高质量发展的生力军。
(三)非公有制经济高质量发展是助力畅通国内经济大循环的生力军
习近平总书记2020年7月在企业家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在当前保护主义上升、世界经济低迷、全球市场萎缩的外部环境下，我们必须充分发挥国内超大规模市场优势，通过繁荣国内经济、畅通国内大循环为我国经济发展增添动力，带动世界经济复苏。 ”[11]形成国内大循环，需要着力打通生产、交换、分配、消费各个环节，经济活动的每一个环节都是有联系的，更加精细的分工与协作是现代化经济建设的基础，非公有制经济是市场经济的微观主体和活力源泉，是促进发展和合作的主力军。 [12]
非公有制经济因其运营机制的灵活和生产方式的多元，为国内大循环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一方面，推动非公有制经济高质量发展，可以有效提高生产力，通过竞争优胜劣汰，淘汰过剩产能，优化资源配置，推进供需动态平衡，充分发挥我国的超大规模市场优势，拉动消费增长与升级，是打通国内大循环中各个环节的重要着力点。 另一方面，非公有制经济高质量发展不仅能为自身赢得发展空间，也为激发公有制经济的改革和创新提供激励与借鉴，进一步培育和开发国内市场，为国内产业链稳定和升级提供了基础与保障，成为打通国内经济大循环的重要推动力量。
在“逆全球化”和新冠疫情的冲击下，非公有制经济高质量发展对于构建“双循环”的新发展格局变得尤为重要，非公有制经济是全力做好“六保”“六稳”工作的主力支撑和重要力量，非公有制经济是最重要的市场主体，不仅数量大，创造就业机会多，而且参与度高，创新驱动能力强，能有效促进国内产业畅通循环、稳定升级，维护好经济稳中求进的大局，为我国经济发展增添动力。
三 非公有制经济高质量发展 的制度障碍
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经济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 新形势下产生新的要求和新的挑战，非公有制经济在发展进程中仍然面临许多制约因素，推动高质量发展仍存在不少体制机制障碍。 要素流动不畅，市场准入受限，经营运行缺少足够支持，种种迹象表明我国还存在市场体系不健全和市场发育不充分等问题。 非公有制经济作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现实发展实践中仍面临困难和压力。
(一)非公有制经济在市场准入方面仍存在诸多壁垒，发展空间受阻
我国经济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需要产业升级和结构转型，通过更加激烈的竞争激发市场主体活力; 畅通国内大循环，充分发挥国内超大规模市场优势，需要扩大内需并提高有效供给，特别是在公用事业和服务业领域。 在新形势新要求下，要实现上述两个目的，就必须扩大市场参与度，增大市场主体量。 作为数量最多、机制最灵活的市场主体，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面临巨大的发展空间。 目前，我国非公有制经济主要分布在制造业，在公用事业和服务业中占比整体偏低，无法形成良性竞争和可持续发展，这不仅制约非公有制经济结构转型迈向高质量发展，也影响其提高市场供给助力畅通国内大循环。
非公有制经济往往看到空间，却无法进入。 资源分配未能充分尊重市场经济一般规律，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空间受阻，在电力、油气等传统国有企业垄断领域及服务业等新业态领域市场准入方面存在诸多壁垒，甚至已经开放或承诺开放的领域也不允许非公有制经济进入，或者通过复杂繁琐的层层审批限制非公有制经济进入，较大地影响了非公有制经济投资和发展的积极性，也限制了相关领域产业升级和结构转型的步伐。
(二)非公有制经济在公平竞争方面仍存在一定歧视，资源使用不公
作为与公有制经济同等重要的市场主体，非公有制经济在现实发展中并未能完全享受到“国民待遇”，甚至享受的是“次国民待遇”。 由于传统观念的影响，非公有制经济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的地位尚未得到所有人的认同，使得非公有制经济难以与其他市场主体尤其是公有制经济依法平等使用资源要素、公开公平公正参与竞争，在税收、监管、信贷便利、政府采购和招投标等方面承受一定程度上的政策性歧视。
非公有制经济往往看到政策，却无法享受。 中小企业融资难、融资贵一直无法得到有效解决，非公有制经济难以获得银行等金融机构贷款。 从央行公布的信贷投向结构数据看，民营企业新增贷款占比近几年在逐年下降，而国有企业则逐年上升，融资难度可想而知。 而资本制约非公有制经济尤其是中小微企业的发展最为明显，资本也是企业通过技术创新谋求产业升级的最大制约因素之一。 此外，非公有制经济在要素获取如土地使用、经营运行如项目审批、政府采购和招投标等方面难以享受到与其他市场主体同等的待遇，承受一定程度上的政策性歧视，也极大地制约了非公有制经济的健康发展。
(三)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未能完全发挥，发展信心不足
“看得见的手”和“看不见的手”是一个国家或者市场内部进行资源配置的两种不同方式。 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关键是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发挥市场的优胜劣汰机制，从而有效激发企业和人才的创新动力与积极性，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 但这并不意味着政府就完全退出，而是意味着要用好政府这只“看得见的手”，构建公平有序、平等竞争的市场环境，是为了更好地发挥政府作用。
非公有制经济因其净资产规模小、利润占比高，经济投入少、效益大，创新力强、增长快，运行机制灵活等特点及优势，极大地解放和发展了生产力，生产力的提高增强了生产效率，优化了产业结构和产品质量，丰富了供给，增加了财富，提高了人民的生活质量。 然而受思维惯性的影响，在一些地方和领域，政府与市场的关系没有完全理顺，本应该交由市场决定的反而由政府把关，本应该政府“放管服”的地方反而提出强监管，扰乱了市场经济的运作机制。 企业不能通过对市场动态和需求的了解和把握，及时作出正确的判断和有针对性的应对举措。 这不利于企业家发挥其敏锐的洞察力和企业家精神，也不利于非公有制经济的高质量发展。
非公有制经济往往看到机会，却无法把握。 市场经济之所以能够进行资源的优化配置，对参与主体起到激励作用，其前提是产权明晰，产权包括人身权、财产权、人格权，要得到有效保护，企业和企业家才有安全感。 如果产权不清，市场交易的成本和难度就会很高，这不利于创新驱动战略的实施和现代化经济体系的建设。 如果政商关系未完全理顺，市场由价格而不是行政指令配置资源，不能给非公有制经济提供一个公平的环境，平等竞争、优胜劣汰，不能充分发挥市场的作用，反而制造出越来越多的管制和干预，中国的未来就会面临更多的曲折和危险。 相反，如果我们不断推进改革，完善市场机制，坚定非公有制企业和企业家的信心，中国的未来会更加美好。
四 优化非公有制经济高质量发展 制度环境的基本路径
非公有制经济的运行机制最接近于市场经济的运作机制，价值规律、供求规律、竞争规律在非公有制经济中体现得最充分。 制度环境是非公有制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土壤，只有优化了制度环境，才能够培育更多充满活力的市场主体。 因此，要破除非公有制高质量发展面临的制度障碍，就需要从制度环境的营造入手。 一方面，破除制约市场竞争的各类障碍和隐性壁垒，营造支持非公有制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市场环境，建立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市场体系。 另一方面，在要素获取、市场准入、经营运行、政府采购和招投标等方面对各类所有制企业平等对待，践行竞争中性原则，完善产权保护制度，让非公有制经济在“公平、公正、公开”的市场竞争环境中与公有制经济形成相互促进、共同发展的格局。 具体而言，非公有制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制度环境优化路径至少包括以下三方面。
(一)持续放宽市场准入，培育更多充满活力的市场主体
深化市场准入改革，要进一步扩大资本流动，加快知识密集型服务业开放，积极降低土地、能源、通信、物流、融资五大基础性成本。 健全和完善市场准入的法律制度建设，通过加强和改进反垄断和反不正当竞争执法，严格执行“全国一张清单”管理模式，建立清单信息公开机制，推动“非禁即入”普遍落实，逐步放宽垄断行业的市场准入条件，着力破除行政性垄断，让更多非公有制经济进入到相关领域中，从而形成良性竞争和可持续发展。
放宽市场准入不仅要落实到越来越多竞争性行业的“准入”，更要落实到准入机制的“放宽”，降低准入门槛，破除行政性壁垒。 具体来讲，就要进一步“放管服”，缩短企业开办时间，精简审批手续，打破地区封锁和行业垄断，把该放的权力放开放到位，法不禁止的，市场主体即可为; 法未授权的，政府部门不能为。 同时，还要在退出机制上“放宽”，畅通市场化退出渠道，完善企业破产清算和重整等法律制度，提高注销登记便利度，进一步做好“僵尸企业”处置工作。 非公有制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需要突出集中在发展需求上，尤其是对良好发展的市场环境和发展空间机遇的需要更加殷切。 只有持续放宽市场准入，允许并鼓励更多非公有制经济参与到相关领域中，让企业和企业家看到发展空间和机遇，从政策中增强获得感，并通过畅通市场化退出渠道，在市场竞争中优胜劣汰，才能培育更多充满活力的市场主体，进一步激发活力和创造力。
(二)践行竞争中性原则，激发市场主体活力与动力
2019年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首次将“竞争中性原则”写入，在“下大气力优化民营经济发展环境”处指出，按照竞争中性原则，在要素获取、准入许可、经营运行、政府采购和招投标等方面，对各类所有制平等对待。 这既是对民营企业发展的鼓励和认可，也彰显了政府改善营商环境的决心，只有对各种所有制经济一视同仁，对大中小企业平等对待，实现各种所有制主体依法平等使用资源要素、公开公平公正参与竞争的社会环境，才能实现要素价格市场决定、流动自主有序、配置高效公平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才能进一步激发全社会创造力和市场活力，充分调动非公有制经济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保障和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积极性，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竞争中性原则意味着政府对公有制企业与其他所有制企业之间的市场竞争影响都是公平公正的，让非公有制经济真正享受“国民待遇”，既能看到政策，也可享受政策。 要破除由于历史原因形成的“二元所有制”壁垒，消除“歧视性的货币政策”“歧视性的监管政策”等等，实现各种所有制经济权利平等、机会平等、规则平等，完善竞争政策框架。 营造支持非公有制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政策环境，通过完善金融服务体系，拓宽非公有制企业融资渠道，降低企业税费负担，进一步优化减税降费方式，提升企业获得感，大力减免甚至减除小微企业的税收，让它们得以减负和发展。
同时，竞争中性原则不仅有利于各种所有制经济在市场活动中进行更为激烈的公平竞争，还能倒逼国有企业提高自身经营效率，推动改革进程，清理僵尸企业，畅通国内经济大循环，激发市场主体活力与动力，并有利于各种所有制经济参与国际竞争，促进国际经济循环，进而构建“双循环”的新发展格局。
(三)完善产权保护制度，实现产权有效激励和要素市场化配置
产权制度是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基石。 2016年11月，中共中央公布了《关于完善产权保护制度依法保护产权的意见》，这是针对产权保护首次出台的顶层设计。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经济体制改革必须以完善产权制度和要素市场化配置为重点，实现产权有效激励、要素自由流动、价格反应灵活、竞争公平有序、企业优胜劣汰。 ”这是新形势下推动非公有制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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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作为新时代经济体制改革的重点，完善产权保护制度对激励非公有制企业和企业家参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尤为重要，有恒产才能有恒心，产权保护制度是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的定心丸和信心来源。 这就需要产权界定要清晰，产权配置要合理，产权交易要顺畅，要让非公有制经济看到机会，敢于把握也勇于把握，真正实现要素市场化配置。 同时，更要划清政府、企业和市场的权责界限，给市场多一些活力，将市场“看不见的手”与政府“看得见的手”形成合力，协调配置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营造支持非公有制经济健康发展的制度环境。 让非公有制经济在公开透明、诚信公正的环境下高质量发展，参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
注释：
[1]《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新时代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意见》，《人民日报》2020年5月19日，第01版。
[2]白永秀、王泽润：《非公有制经济思想演进的基本轨迹、历史逻辑和理论逻辑》，《经济学家》2018年第11期。
[3]《邓小平文选》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141页。
[4]《十五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年，第22页。
[5]《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年，第7-8页。
[6]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21页。
作者：董志勇 蒋少翔 梁银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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